大明湖畔(大明湖畔的梗)

1930年,老舍先生回国后,就到了济南,任齐鲁大学教授。

在济南的四年里,写过耳熟能详的《济南的冬天》!

但要问先生最喜欢济南哪个地方,当是大明湖;最喜欢济南的哪个季节,当是秋天。

何以见得?从《大明湖之春》可知答案。

先生说:“济南的三大名胜,千佛山,趵突泉,大明湖,名字都洪亮好听。但在北方山不是难找的东西,而水,可就大难找了。但是居于北方的济南,城内有泉,城外有河,可是还非有个湖不可。泉,池,河,湖,四者俱备,这才显出济南的特色与可贵。这才明白了济南的不凡,不但有水,而且是这样多呀。”于是,最爱的当是大明湖了。

先生又说:“济南的四季,唯有秋天最好,晴暖无风,处处明朗。……对不起,题目是大明湖之春,我却说了大明湖之秋,可谁教亢德先生出错了题呢!”由此可见,先生最喜欢的是济南的秋天无疑了。

还有,老舍到济南后的第一年,就写了长篇小说《大明湖》,但在一二八与商务印书馆一同被火烧掉了。其遗憾被屡屡提及,甚至其子女也是不遗余力的访寻。

老舍,最不舍的是大明湖

如果说泉是济南魂,那大明湖就是济南的精神。

傍泉而居的济南人,在依依杨柳的轻抚下,在霏霏雨雪的滋养下,悠悠然的活着,乐陶陶的过着,时光尤似叮咚的泉水,一分一秒都那么的快乐!

现在的城市,犹如整形后的美女,美且美矣,但千篇一律的外在美总是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距离感和冷漠感。而济南的老街老巷,犹如深宅别院里的大家闺秀,无限柔情如依依垂柳,聪慧又如灵动俊秀的清泉。

济南故事,大明湖畔,曲水亭街,让你体验一种恬淡而不慵懒,忘我而不迷茫,清净而不出世的慢生活!捧一杯清茶,读一本贤书,听一段曲艺,看一部老电影,抑或什么都不干,只是盯着潺潺的泉水发一会呆。这是怎样的一种舒泰啊!

老舍,最不舍的是大明湖

正对大门的影壁上是主席的《采桑子·重阳》,看一眼这笔走龙蛇的书法,默念着慷慨激昂的诗句,虽时处防疫抗疫、复工复产、国际风云变幻的多事之际,但时刻保有“廖廓江天万里霜,胜似春光”的革命乐观精神,定有“战地黄花分外香”的从容。晨练的人,不管是绕湖长跑的、跳广场舞的、练太极拳的,还是吊嗓练声的、练习书法的、学习摄影的,无论男女老幼的脸上,都挂着发自内心,油然而生的淡然安定。是啊,只有国泰才能民安,才有这份“胜似闲庭信步”的惬意和从容。记得2017年的国庆节,写过一首《大明湖晨跑》的诗,“细雨霏霏遮望眼,秋风飒飒路人稀。心头默念采桑子,何惧劲风侵战衣。”,与今日之心境倒也吻合。

老舍,最不舍的是大明湖

沿着湖岸的游廊前行,一颗颗柳树,垂下的绿丝绦,给轩廊挂上天然的闱帘,将远山温柔成了黛青色的思念。这思念是透着一分“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的慵懒,抑或是传递出一分“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的期盼,还是流露出一分“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的恩爱和谐……这一切,或许只有如镜的水面最清楚。这一湖水,把世间的爱和愁统统藏在心底,炼化成无尽的记忆,孕育出堪破万象的荷花,粉艳的是爱,洁白的是慈悲,将爱恨情仇幻化给红尘中的善男信女。但不管红荷花还是白荷花,都在无穷碧的莲叶中,亭亭玉立着,听风听雨,是这风雨滋养着她盛开,也是这风雨将她零落成泥,年复一年。红尘男女在这花开花谢里渐渐明了,爱恨情愁皆是我心,向左转还是向右转,还要关照一下头顶的那份责任。

老舍,最不舍的是大明湖

出听荷园,过北水闸,即是曾巩展览馆,建筑别有风格。从北水闸往东,起一石台,长满藤萝,“曾巩展览馆”五字竖排在石墙之上,被繁茂的枝叶掩映其间,高高的石墙将视线逼仄在有限的空间里,起于石台之上的雄伟的两层挑檐馆楼,唯有拾级而上方可得见。曾巩是唐宋八大家之一,欧阳修的学生,1071年任齐州知州,兴修水利,疏通大明湖,建百花堤和北水闸,发挥大明湖蓄水调洪作用,将水患变成了“家家泉水、户户垂柳”的百花洲。从时间上来看,比苏轼于1089年修建的西湖苏堤还要早18年。站在南丰桥上远眺,明湖波光粼粼,两岸百花飘香,一如清道光年间山东布政司刘斯湄在《曾巩祠碑记》中写道的:“至今民赖以安,永除水患。”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修一湖堤,让曾巩流芳千年。思虑及此,今日之我们该为千年后的子孙留下些什么呢?

老舍,最不舍的是大明湖

曾堤一路南行,沿南岸向西,至稼轩祠。今年恰逢辛弃疾诞辰880周年,政府和文化机构的各类纪念活动,从不同角度呈现在我们眼前。这个二十多岁带着近万人的抗金队伍归正南宋王朝的男人,却到死都没有再踏上故乡的土地,只能在醉里、在梦里、在一首首的诗词里,发泄着胸口的怨和恨,慨叹着心底的无奈和无助。郭沫若题稼轩祠联:“铁板铜琶继东坡高唱大江东去,美芹悲黍冀南宋莫随鸿雁南飞。”这随鸿雁南飞的南宋,成了幼安一生的悲与痛。清晨的曦光穿过树叶的间隙,斑驳着长着青苔的石墙,朱红色的大门虚掩着,推门观瞻,不管是天井里的太湖石还是大门口的影壁,突兀兀的矗立在那里,遮挡着你南望的眼,这或许是您的心声吧,身处污浊苟且之地,虽心有“补天裂”之豪情壮志,然却只能“梦回吹角连营”,索性闭眼不看不见,还能留心底的一丝澄明和思念。在您的塑像前,恭敬的站定,行一抱拳礼,默默的说一句,如今之华夏,统一而安定,相信您能听得见。班门弄斧,一首《瞻拜嫁轩祠》:“雨霁风清百草香,云舒水逝万年长。挑灯看剑春秋梦,无尽雄兵心底藏。”权当是学生端午节的清供吧。

老舍,最不舍的是大明湖

出稼轩祠,时间已近8点,雨后的那丝清凉已消失殆尽,潮湿的空气,在太阳的炙烤下慢慢蒸腾,像是刚出锅的粽子,黏黏腻腻的难受,恰此时肚子也唱起了空城计。于是,出西南门,直奔上新街北首的黑记,一碗甜沫,一个牛肉烧饼,吃的酣畅淋漓。一顿饭13元,扫码支付。物价在上涨,支付方式在改变,生活中的一切都在变,但好像又都没变,还是传统的工艺,还是记忆中的味道,吃饱后还是一样的幸福感。这与880年前的辛弃疾和1000多年前的曾巩渴望安定和改善民生的想法一脉相承,或许这就是炎黄子孙跨越五千年时光,“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的文化基因和传承密码吧。

老舍,最不舍的是大明湖

东坡慨叹庐山“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每次走大明湖,因时间、心情的不同,所观所感也就不同,不禁感叹“雨亦新奇雪空蒙,一年四季各不同。”行走在大明湖畔,不经意间偶遇美丽的你和不一样的自己。

作者简介

王新靖,字安之,籍贯莱芜,现居济南。山东诗词学会会员,中国农业银行作家协会会员,齐鲁金穗文学社副主编。齐鲁晚报首届“青未了散文奖”获得者,青未了副刊签约作家。散文、诗歌等散见于《金融文坛》、中国诗歌网等文学期刊和网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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