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兴白果(泰兴白果批发市场)
文/柳成荫(泰兴)
我的故乡,江边的一座小城。故乡很贫穷,儿不嫌母丑。我们都是吸母乳长大的,但,谁知道母乳的味道?
但,我记住了故乡银杏树的酸甜苦辣。当然,甜味永恒,酸苦辣让你失眠,彻夜难眠。
因为,故乡人有了银杏树的存在,就有了精神支柱。现在,这个支柱已腐朽了。
在老家,银杏树不是稀罕物,很普遍了,每家每户都有一片银杏林。早年,笔者曾写过一篇《银杏树下》的散文发表在一家文学期刊上,算是对银杏树的赞美。
要是在现在,我绝不做这傻事,不会写《白杨礼赞》的姊妹篇。
但,那个年代,银杏树确实为故乡人创造了财富。
星移斗转,现如今,银杏树泛滥成灾,家乡人开始疯狂地“虚待”它了。
别说故乡人无情,过河拆桥。伤得太深了,伤痕累累,爱不择手,也要懂得忍痛割爱。
秋天,本是银杏树压弯枝头的季节,本是收获的季节,却任凭果实烂在树上,空气中弥漫着味实的酸臭味。
我儿媳妇说,怎么到家了,空气里都是臭味?
四十年前,家前屋后种的是桑树、楝树,为的是成材打家俱,那时供销社统一收白果,一麻袋白果就是一麻袋钞票,于是,把所有的杂树全砍了,栽上了白果树,数量达数十株。
栽下了银杏树,就栽下了希望。
家乡的银杏林
年轻时,曾听说兴化、靖江一带嫁女不往北,越往北越贫穷,怕女儿嫁出去过不上好日子。在家乡则不然,嫁女不往南,越往南,银杏树越少,嫁女看银杏树,银杏树就是财神树。女儿出嫁前,有个仪式叫“访亲”,访亲访的是“根底”,当然也要看财富,看得最普遍的是这家有几株挂果的银杏树。
在白果卖到五十多元一斤时,家乡的银杏产业达到了巅峰,一个秋天爆富,成为万元户的比比皆是。普通人家则靠白果卖钱供孩子上学,银杏树多的人家砌起了楼房,用卖白果的钱做起了生意。
现如今,貌似银杏树的唯一价值就是银杏叶,有人专门收购树叶,晒干了卖到制药厂。银杏叶并不值钱,只是卖点零花钱,树上的叶片薅得尽光,光秃秃的银杏树在春寒下颤抖。四十年前,哪个不小心碰断了你家一根树枝,你都会骂街三天。
我骑车,尽量远离路边的白果树,躲得起,惹不起。
十多年前,南方搞园林的成群结队过来了,过来买银杏树,把家乡昔日的财神树搬家到南方,美化公园、小区。银杏树贱卖,几十年树龄的才卖千把块,小点的一两百块。家乡人开始厌恶它了。是啊,高大的树冠下,不能种粮食种蔬菜,栽株桃树还可以尝到果实的甘甜。
银杏树下,再没有往日的喜悦
三四十年前,老家人送礼送白果,说是这东西很补人。炖老母鸡、煨猪爪子、煨肚肺汤,总会剥一把白果扔进去,炖得白果膨胀开了花,确实糯香甘甜。但却舍不得吃,太昂贵了。现如今,区区几毛钱一斤,一斤白果的价值和一斤玉米相差无几。走进大的超市,也常见有“泰兴白果”出售,一斤也就两三块,却鲜有人问津。
曾经,家乡每年举办“银杏节”,银杏飘香季节,好戏登场。还喊出了“银杏搭台,经济唱戏”的口号。后来,也有人考虑做起了银杏产业的文章,用白果生产出“银杏晶”、“银杏奶茶”,奈何,昙花一现,最终夭折在襁褓之中。
还有领导人再来一场“银杏搭台”吗?没有了!肯定没有!吃力不讨好!
招商引资,用土地做代价,用“鸡的屁”作为自己升职的阶梯。银杏树已骨瘦如柴,在寒风中枯萎。
如果哪一代故乡的领导人能把银杏树产业做大做强,造福故乡人,你就是“活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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