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逃生游戏里撩宿敌(我在逃生游戏里撩宿敌晋江)
作者:谢伟锋
三年前的釜山电影节上,李霄峰带着彼时的新作《追·踪》斩获不俗口碑。罗晋、聂远、辛鹏等几位实力派演员联手上演对手戏,为影片增添了精彩看点。6月25日,这部影片以《灰烬重生》的新片名在网络平台上线。从银幕到网络,播放渠道的转换并不是重点,影片经过三年沉淀后再度亮相,喜欢它的人自然认为值得。
电影《灰烬重生》海报
和《白日焰火》《六欲天》等国产悬疑剧情片一样,《灰烬重生》的故事从一起命案开始。和前者不同的是,影片并没有给聂远饰演的警察太多空间,避免了“职业决定走势”的老模式。而两位“聂赫留朵夫”——罗晋饰演的王栋以及辛鹏饰演的徐峰,把控了影片的主要脉络,让内容更加贴近凡人心境。
“聂赫留朵夫”的梗来自于巨著《复活》。托尔斯泰赋予了这个人物很多思考和立意。从少年时期的风华正茂、意气风发,对爱情单纯的向往,到进入成人社会之后堕落到荒淫骄奢的境地,恣意穿梭于女人和艺术之间。他在一次法庭陪审后,目睹昔日恋人玛丝洛娃因自己的放纵而导致生活凄惨,从而开始忏悔与救赎。利己主义、骄奢淫逸、悯人情怀等,都集中在一个肉体凡胎之上。
在《灰烬重生》中,对聂赫留朵夫的角色性质进行了解构,被王栋、辛鹏以及黄觉饰演的杜国金分别“领走”。三位一体的复杂性,由此可见一斑。
《灰烬重生》的时间跨度是十年,而《复活》的时间轴也是十年。十年前,医学院高材生王栋和钢铁厂工人辛鹏互相借对方之手,杀死了自己生命中的宿敌。十年时间,王栋如愿地娶了心上人为妻,事业和爱情双丰收。相比之下,辛鹏却辗转流离,身上始终带着痛苦的枷锁,因为他无意中发现自己所杀的官二代杜国金,并非如王栋所说的那般罪有应得,“他们都该死,而我们没有错”的煽动,出自于王栋的一己之私。
十年后,机缘巧合,体内“聂赫留朵夫”的特性被激活,徐峰开始自我赎罪,但王栋灵魂中的“聂赫留朵夫”决不允许。片尾,在夜晚的城市公墓中,两个因《复活》而惺惺相惜的男人,最终完成了自己给自己的审判。
和涅槃重生的语境不同,“灰烬重生”的字眼里没有决绝又壮丽的叙事,反而更多的是凡人对于颠沛命运的唏嘘。电影给出了一个镜头,是王栋和徐峰将作为笔友时的交往信件焚毁。火息灰落,但重生又在何处?仔细想来并没有。
听到妻子说出“杀人是不对的”后,王栋瞬间明白,这个相伴十年并带给他荣华的女人,心中始终是那个抹不去的杜国金。“玛丝洛娃为什么会爱上聂赫留朵夫”这个终极问题,在肉体已消失的杜国金身上找到了答案,这个人是最接近聂赫留朵夫的。面对如此事实,王栋纵有不甘,也再不可能有丝毫胜算。
东西方对于生命哲学的思考各有千秋。因此,“重生”不等于“复活”。《灰烬重生》中的“聂赫留朵夫”们,在刀尖上行走,在火炭上翻滚,步步都是挣扎却无法回头。在欲望驱使和利益固化之下,有的人在自己的生活中一直努力着,不停地向前行走,却始终找不到这条路的出口,以至于走到支离破碎,也无济于事。这是王栋和徐峰的痛苦,却照见了更多“聂赫留朵夫”们的内心。
从技术上说,《灰烬重生》带着十年的时间线,穿插之后又能让观众轻易地缕清而不显杂乱无章,实属不易。影片对道具、灯光的考究是让人敬佩的,有些地方带着导演强烈的个人色彩——徐峰逃亡和徐峰殒命,两个关键场合都有铺满屏幕的光影射线,从而替代了角色“不可多说的意境”。此外,影片台词中不乏“金句”,尤其是因贪腐入狱的杜国金父亲在牢中说出的“爱情是遮羞布”“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等论断,让人颇有“卿本佳人,奈何做贼”的感慨。
最后,因为一书之缘就为对方舍命出手杀人,这种逻辑是否成立?在电影《伸冤人》中,退役特工麦考尔和雏妓泰莉因为海明威的《老人与海》结识,最终成为忘年之交。麦考尔为了泰莉深入虎穴,以一己之力摧垮黑帮组织。某种程度上,这种心灵上的结交是需要观众“心有戚戚焉”的,否则即使交代太多也是枉然。但难能可贵的是,在当今互联网时代,继续持有这种古典浪漫主义情怀。(谢伟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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