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兵变(朝鲜兵书)
文:木木清华
引
万众一心兮,群山可撼。惟忠与义兮,气冲斗牛。主将亲我兮,胜如父母,干犯军法兮,身不自由。号令明兮,赏罚信。赴水火兮,敢迟留。上报天子兮,下救黔首。杀尽倭奴兮,觅个封侯。——戚家军军歌
戚家军自嘉靖三十八年建军,先后参加抗倭荡寇、大破蒙古精骑、援朝抗倭、决战后金,斩敌首级无数,纵横东亚,令敌人闻风丧胆,是中国古代史上一支“常胜军”,被誉为十六、十七世纪东亚最强的军队。
大多数人认为公元1621的浑河之战是戚家军的最后一战,也是戚家军百战的唯一败,一败之后世间再无戚家军!殊不知,在浑河战到最后的浙兵(戚继光侄子戚金率领的浙兵),不过是和戚家军都是来自于浙江地区而已,实际上和戚家军并无什么渊源关系。
根正苗红戚家军仅存三千
说起戚家军,不得不说这支军队的灵魂人物戚继光——明朝抗倭名将,杰出的军事家、书法家、诗人、民族英雄。戚继光又是一位杰出的兵器专家和军事工程家,他富有创造性的在长城上修建空心敌台,进可攻退可守,是极具特色的军事工程,写有十八卷本《纪效新书》和十四卷本《练兵实纪》等著名兵书,还有《止止堂集》等诸多著作。
嘉靖二十五年即1546年戚继光负责管理登州卫所的屯田事务,戚继光目睹山东沿海一带遭受到倭寇的烧杀抢掠,写下“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的诗句,以诗言志表明“有心杀贼”的心迹。
嘉靖三十二年即1553年戚继光受张居正的推荐进署都指挥佥事一职管理登州、文登、即墨三营二十五个卫所防御山东沿海的倭寇。戚继光初到山东备战倭寇时发现明军将骄兵惰、纪律松弛、兵不习战,跟熟练使用倭刀、重箭的倭寇相比战斗力实在太弱。于是戚继光到金华、义乌等地招募了3000农民并亲自训练他们,这便是早期的“戚家军”。
嘉靖三十八年(1559年)戚家军成军于浙江义乌,总兵力四千人,主力是义乌的农民和矿工,又称义乌兵、浙军,戚家军因为戚继光得名,是明朝一支很有名气的军队。戚家军纪律严明,有东亚最先进的装备。
在嘉靖晚期东南沿海地区的抗倭斗争中,“戚家军”百战百胜,令倭寇闻风丧胆,隆庆(1567-1572年)年间,戚继光又奉命率领“戚家军”镇守北方的边防重镇蓟州镇,多次打败侵入长城的蒙古骑兵。戚继光在“南倭北虏”两条战线上都取得了辉煌战果,凭此成为中国古代军事史上有名的常胜将军,“戚家军”也因此青史留名,成为一支“百战常胜雄师!”
戚继光能够建功立业,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得到了当时内阁首辅张居正的全力支持,明万历十一年(1583年),张居正(去世1年后)被万历帝清算,戚继光因为与张居正生前关系亲密被御史弹劾,终被万历皇帝贬斥回家,停发俸禄,一代名将和抗倭英雄在饥寒交迫、贫病交加中死去。
戚继光镇守蓟州镇的时候,将南兵调到蓟镇,戚家军的军纪有目共睹,他想以此作为垂范,整顿北兵的风气,籍此来练兵。但这样做,必然会伤害部分人的利益,同时也造成南北兵之间的矛盾,戚继光在的时候,还不至于表现得很明显,等戚继光去世以后,裂缝就越来越大。
戚继光离任后,蓟州镇总兵换成了北方人,戚家军处处受到排挤,还成为了欠饷的重灾区。他们曾经多次聚众讨饷,被上司称为“刺儿头”。官员上奏说他们“气愈骄,行愈横,最难束也”、“南兵屡躁乃蓟镇痼疾”,戚家军的处境变得愈加艰难。
万历二十年(1592年),日本大举入侵朝鲜,朝鲜国王向明朝求援,明廷决定入朝作战,李如松、麻贵抗击日本丰臣秀吉政权入侵的朝鲜之役爆发,朝鲜之役被征调的北方边军中就包括战斗力强悍的戚家军。
援朝战争中有三名出身浙江的指挥官——吴惟忠、骆尚志、李必迪,合称南兵三营将。但其中,只有吴惟忠所部和戚继光有直接关系。《明史·王保传》载:“蓟三协南营兵,戚继光所募也”。这里的三协南营兵,正是吴惟忠所部,乃是根正苗红的戚家军无疑。戚继光由于东南抗倭经验,后来掌管蓟镇时也招募了一批南兵。实际上蓟镇南兵巅峰时代曾多达2万,不过吴惟忠所率领的只有3000余人。
一诺千金,却食言成儿戏
入朝作战前夕,时任辽东经略的浙江人宋应昌为鼓舞南军士气,向南军将士作出承诺:“在正常军饷之外,给每名南兵‘月支粮银一两五钱,行粮盐菜银一两五钱,衣鞋银三钱,犒赏银三钱,共三两六钱’。”相当于在标准年军饷18两银子之外多了一项丰厚的补助,合计一年能够拿到43两银子。
戚继军本身战力超强,加上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戚家军在朝鲜作战十分勇猛,屡建战功。在第一次抗倭援朝战争中,吴惟忠率领蓟镇3700多南兵参战,表现出色,有目共睹。
朝鲜人在《朝鲜宣祖实录》中如此评价南兵:
“南兵不顾生死,一向直前,吴惟忠之功最高。”“游击吴惟忠领南兵进攻密德牡丹峰土窟,其军力战,死伤尤多。”
在第二次平壤之战中,戚家军一路猛冲猛打,第一个冲上了平壤城头,立下了头功。但是,军队的统帅李如松,是北军的灵魂人物,他在战后的军功分配上,明显偏向北军,把原来南军的战功按到北军头上,比如平壤的“首叙”之功,是吴惟忠奋勇先登,结果到了最后,被归到了北军将领杨元头上。
不得不说,李如松这手做得不地道。南兵将领王必迪甚至直斥李如松“不智不信不仁”,下级当面斥责上级,可想而知南兵的愤怒。
李如松赏罚不明的做法,给明军带来了很大的负面影响。宋应昌在写给内阁首辅王锡爵的书信中说:“平壤首级大功未赏,各军志意似不如前,是人事不在我,幸相公留意焉。”《朝鲜宣祖实录》记载:“当初南兵先登有功,而李提督不为录功,是以南兵多怨对者……”这一事件导致“南北将领分为二心,彼此媒孽,是以功罪淆耳”。
蓟州兵变的恶性影响是长远的。短期来看,浙兵的素质和作战意志下降,后来的南原、蔚山两次败绩,都是在城邑攻防战中缺乏能够死战的步兵力量的结果。长期来看,明军家丁化的局面由此越发严重,戚继光军事改革的成果迅速削弱。明末对农民军和后金军作战的一系列不利局面,或许都能或多或少地联系到数十年前的蓟州兵变。
蓟镇之变后,戚继光花费十六年,苦心构筑的防线很快失去了作用。三十多年后,皇太极指挥清军长驱直入,大明的北边各重镇不堪一击。在清军面前,它们仿佛已失去了屏障作用,只剩一道道边墙。
这样的大明不亡,天理难容。蓟镇之变之后再过49年,明朝灭亡。
千里之穴溃于蚁穴,明廷上下如果能从蓟镇之变得到警示,认真反思就会发现:身为九边重镇之首的蓟镇出了这样的事,一定是哪些制度、哪些环节上出了问题,这样继续下去,大明帝国很危险!
但上至君王,下至文武百官,都选择性忽略了。明朝军事无论是明初的军户制还是中后期的募兵制,都需要强大的财政保障才能正常运行,张居正“一条鞭法”改革十年间,国库得以充实,不过三大征一打,就再也没有恢复。他们不但没有反思和及时革除弊端,却忙着党争、防务松弛下还不断差“饿兵”,最后,大明终于亡于“饿兵”手里。
结语
《两朝平攘录》记载,事变之后,“人心迄愤惋,故招募鲜有应者。”曾经是明廷优质兵源地的浙西地区再无法为朝廷输出死战之士,人心失去,朝廷渐成孤家寡人,20年后,被人称为“戚家军最后消亡”的浑河血战成了帝国的绝地悲歌,自此,浙兵、戚家军、以及与他们有关的鸳鸯阵、狼筅等等一切,全都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其实戚家军的精魂早在20年前就被朝廷亲手断送了。历史已经成为过去,我们不应忘记戚继军曾经上演的这幕历史悲歌,痛哉,惜哉,悲哉!(文中图片均来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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