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檀木怎么样,三爷的烟和酒是什么歌
三爷有两件宝,那就是酒和烟是不能少。
这是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的。
你看他八十来岁了,躬着腰,低着头,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小帽,走路一点也不颤颤颤巍巍,两只眸子虽有些混浊但还是那样有神。黑棉裤黑棉袄,腰带上别着一个黑色的烟布袋,紫色的檀木烟杆,黄铜烟锅,白色的玉石烟嘴。
这东西在过去可不是一般人家会有的。它无声诉说着三爷的辉煌。
那时的三爷靠着自己高超的木匠手艺,走街串巷为左邻右舍打家具,伐木为梁,小的作檩次之为椽,吃百家饭,穿单薄衣辛辛苦苦积攒点钱买地,买地,还是不断的买地。
在他看来土地就是农民的命根子,这是立足之本,必须不断增大土地面积,日后才会有幸福的日子。
终于在他三十多岁时置下一百多亩地,成了当时方圆几十里都知晓的富户,那个烟袋就是在那时买的,具体费了多少大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三奶为此跟他生了好几天的气。
那时的他用金黄色的烟锅从烟布袋里挖出一锅子烟丝来,用洋火哧地一声点起,咪起眼重重的吸上两口,那烟锅里的烟丝忽明忽暗,三爷轻快地吐岀大团的烟雾,头上的皱纹舒展开来,神气十足。
可是好日子没过两年土地就被国家收回了分给租户,好不容易攒下的黄白之物也尽数上缴,自己还被戴上“富农”的帽子,在乡里受批判之后还被派到木业社做义务工。
雪上加霜的是三奶被批判绑着在烈日下曝晒游行,没几天就生病了过了个把月竟撒手人寰,而他们的小儿子刚刚三岁。
三爷那阵子瘦得脱了相,咬着烟嘴不停地抽着闷烟一句话近不说,深陷的眼窝中布满了血丝,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悲愤。
不争辩不反抗,他知道这些没有用,真的一点用没有。
:“人是不能跟天争的,这就是咱的命!咱的命啊!命里只有八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他喃喃说道。
他像一头老牛,踏踏实实的在自己的地里耕种着,认真细致地教了八个徒弟,愿无悔的在各处做义务工,直到农村大集体解散土地承包到户,他眉头才终于舒展开来。
拥有了土地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了,他忙着给孩子们做农具,添置合手的家什,用那双粗糙的手细细碾开黑色的泥土,用脚踩碎大的土坷垃,精心播种下一粒粒的种子,在闲暇之时抽上一锅子,心平气和地看看那烟雾慢慢飘上天。
喝酒,咋能没有酒呢?烟酒哪能分家?三爷好酒却时常没酒,尤其是在挨批斗的那段日子,什么东西都要凭票购买。买布要有布票,买肉有肉票肉票,买酒要酒票,但自己是黑5类分子,哪里有酒票?平日里馋也只能白馋,只有在过年的时候才会有酒喝。
后来分田到户了,家里也有点余粮。他就用小麦作麯白薯干做酒,那酒味醇正,回味悠长。三爷常常用烧的小黑碗倒上一碗,细细品尝,喝到尽兴处还不忘在孙子的嘴上用筷子抹上一抹,辣得那小孙子啧舌皱眉,他乡乐得哈哈大笑。
除了独饮之外,他还常常邀酒友到家来喝,尤其是在冬日里。家里没有什么美味佳肴,腌个白菜或是腌个萝卜丝配上姜末青椒淋上陈醋麻油,就是绝佳的下酒菜!小火盆上放着一个瓷质的小酒壶,在暗红色的炭火上煨着,来走一个,两只小黑碗咣的一声碰在一起,一仰脖子一饮而尽,面红耳热之后话多起来了,说说庄稼的收成,讲讲儿孙的现状,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两只眼睛放着光,没有牙齿的嘴巴乐呵呵地笑着,那声音很爽朗。
:“好日子长着哩!”三爷说完,从烟袋里又挖岀一锅子烟丝来,哧地一声用洋火点燃,美美地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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