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姓名首字母k(疑惑的姓名首字母K讲的是什么)

毋庸讳言,阅读卡夫卡是枯燥的、迷惑的,这正如生活本身一样。

卡夫卡的创作,带有鲜明的独创性,像飞来峰一般无中生有地忽然突兀在世人面前,似乎很难看到其中的任何前贤大家们对他的影响,而他却影响了一大批后来的大师巨匠。他的文学创作是哲学的是寓言的,博尔赫斯称卡夫卡的创作源头来源于芝诺悖论这样一个经典的哲学悖论,这看上去是最接近真相的一种脑洞大开的论述。

在他一生的创作中,塑造了一个个充满着荒诞而支离的场景,这种碎片化的场景又充满着多重角度解读的维度,从而赋予置身这一场景中的人物更像是处在失重状态下的一样,具有多种匪夷所思的可能性,在异度空间中展示出一种复杂艰涩的状态。

卡夫卡的小说《城堡》,正是如此。

《城堡》中的K:置身于生活之中,每个人只不过是岁月的一个幽灵

卡夫卡和K:无论我将转向何方,总有黑浪迎面打来。

卡夫卡是当之无愧的现代派文学的奠基人,开创了表现主义这一写作风格,象征手法的运用是一个明显的特点,探索了语言表达的可能界限,从而在书写技巧和主题塑造上一举超越了同时代的作家,他本人也由此被后来的诸多文学流派追认为先驱,这种寂寞的荣光似乎也成为一种时代的隐喻。

就这本《城堡》来说,书中的主人翁K像极了卡夫卡(Kafka)本人,或者说,这更像是卡夫卡给自己画的一幅自画像,从这个K的符号与他本人的姓名就可以看出一丝端倪。

从卡夫卡的短暂的一生来看,他的一生都笼罩在严厉父亲的阴影之下,故形成了他敏感、孤僻、忧郁的性格特质,尽管他取得了法学博士的学位,但在工作和生活中并不顺心,毕业后在保险公司任职,三次订婚三次退婚而终生未娶,年仅41岁时死于肺痨。

他的文学创作一直写得并不自信,生前的影响力也是籍籍无名,在主流文学圈内他的身份似乎就像《城堡》中的K一样,是一个尴尬的唐突的异乡来客,永远徘徊在城堡之外而不得入内。

卡夫卡留下了许多经典的闪烁着悲观色彩的论调,这种失败的情绪笼罩这卡夫卡的一生,就像城堡之外的K一样:

无论我将转向何方,总有黑浪迎面打来。

于是,循着这样的悲观主义的脉络,《城堡》这本书中的K作为一个被聘请的外来土地测量员,一直在兜兜转转中找不到通往城堡的道路,总是在徒劳中空耗着精力。而村中的人们似乎对这位不速之客的也抱着一种天生的抵触情绪。在这个神秘的城堡之外,村民们怀着无限的热爱和崇敬之情,对城堡中的最高权力的象征CC伯爵乃至城堡办公厅主任克拉姆这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神秘人物,充满着不可抗拒五体投地的绝对服从性,乃至并不需要任何理由。在强大的思维和行动惯性下,这种不可思议的现象,其实并非是一种完全意义上的虚构,就像明代那个几十年不上朝的嘉靖皇帝一样,似乎有着相似的共通之处。

卡夫卡的写作具有一种出奇制胜的高屋建瓴的开局。这本《城堡》也不例外,一开始就删繁就简地用充满着象征和隐喻的遣词造句,标记这K以及他今后的宿命之旅:

K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村子深深地陷在雪地里。城堡所在的那个山冈笼罩在雾霭和夜色里看不见了,连一星儿显示出有一座城堡屹立在那儿的亮光也看不见。K站在一座从大路通向村子的木桥上,对着他头上那一片空洞虚无的幻景,凝视了好一会儿。

一开始就注定着无望的结局,所有的努力都只是为这种无望的结局增添上悲情的砝码。

在这部未完成的《城堡》中,K一直只能呆在城堡的外围。于是K在无数次竭尽全力的努力之后,只能这样自言自语地说道:

究竟是什么东西引诱我到这个荒凉的地方来的呢,难道就只是为了想在这儿呆下去吗?

没有人给K一个肯定或否定的答案。城堡就像是卡夫卡精心布置的一个陷阱一个迷宫,到最后不仅K无法参破其中的奥义,甚至卡夫卡本人也迷失在其中,于是这个故事成了一场没有结局的表演。

《城堡》中的K:置身于生活之中,每个人只不过是岁月的一个幽灵

我们和K:我们一生不过是清醒地穿过梦境,每个人只不过是岁月的一个幽灵。

在《城堡》中,如上所述,K似乎是卡夫卡的法身。

除此之外,在更大的空间去审视,K更似乎是现代文明裹挟下看上去千姿百态的每一个个体的提炼性的共同化身。

卡夫卡说过:“规定人的特性的不是理性,而是超越性。”就大千世界的纷繁现实而言,K在城堡中所遭遇的一切,似乎都是一种基于超越性而非理性基础上的,一种哲理性的概括和总结,呈现出幻象中的真实内核。

K一直竭尽全力想务正业而不得。什么正经事儿也没做,却受到了城堡办公厅主任克拉姆的表扬信;甚至剑走偏锋为了见到克拉姆而特意勾引其情妇;专门负责给克拉姆送信的信使巴纳巴斯都不能确认自己见到的人是不是克拉姆;而又或许克拉姆是否是真实的人物都是一个谜……《城堡》中的一切都是这样难以琢磨,村里人那早就习以为常的荒谬,在K这个局外人的眼中更是漏洞百出,但任凭K如何努力却总是功亏一篑。

对每一个卡夫卡的读者来说,从《城堡》中抽身而出,不由会发出一种不约而同的迷梦一般的幻觉,或许,K即人人,人人即K。正如卡夫卡说过的这句锐利而直至要害的话:

我们一生不过是清醒地穿过梦境,每个人只不过是岁月的一个幽灵。

英国诗人奥登说过:“卡夫卡对人们至关重要,因为他的困境就是现代人的困境。”

卡夫卡的困境也就是K的困境。现代文明所加持下的众生,总是摆脱不了这种宿命的虚无感和破碎感。在卡夫卡深邃而絮絮叨叨的叙说中,K所遇到的不可理喻的一切,似乎并没有超越身处现代文明之下的每一个个体生命所遭遇的一切。而如今这样一个越来越变得陌生虚拟难分的时代,具有永恒哲学意义上的城堡,似乎象征着一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理想、至高无上的尊严等一切难以言说的梦境般的制高点,而无法抵达城堡的K之遭遇更像是每一个人现实之中的一个缩影:

K知道并没有真正的强制,他也不怕这种强制,在这儿就更不怕了,可是使人气馁的环境的威力,习惯于失望的威力,每时每刻觉察不到的影响的威力,这些倒使他害怕,但是他必须敢于同这种危险作斗争。

这种斗争在最后总是以不了了之的失败而告终。但即使这样,这样的斗争也并非完全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失败:

不要失望,甚至对你并不感到失望这一点也不要失望,恰恰在似乎一切都完了的时候,新的力量来临,给你以支柱,而这正表明你是活着的。

这部未完成的《城堡》,一直有两种意见相左各尽其妙的结局:一说是K临死也没能进入城堡,甚至没有得到在城堡外村里合法居住的权利。同时又有另一说认为K在临死前接到城堡当局的传谕,尽管缺乏合法依据,但城堡当局综合考虑后允许K在村中工作与居住。

或许,这两种结局都不是卡夫卡所满意的结局,于是更愿意留下这样一个开放式的半成品《城堡》,让人们去一遍遍以自己的方式去在阅读却解析,并借此在感同身受中去书写属于自己个人的《城堡》结局。

《城堡》中的K:置身于生活之中,每个人只不过是岁月的一个幽灵

没有结局的结局,未免不是一种最好的结局。诚如法国作家加缪所说的那样:

卡夫卡的全部艺术在于使读者不得不一读再读。它的结局,甚至没有结局,都容许有种种解释——如果想把他的作品解说得详详细细,一丝不差,那就错了。

就像芸芸众生中每个人的命运一样,都是一个独特的个体,但似于都与《城堡》中的K有着抽象性上的一致,在支离破碎的细节纷呈中展现出荒诞虚无的真实境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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